一个星期后,我的耳朵莫名其妙出现了问题,耳朵不停的流脓,要不是叶小龙发现我都没注意。叶小龙看见问我耳朵怎么了,当时把我吓了一跳,也把他吓了一跳。虽然听力没有受太大影响,但我还是担心再也听不到声音。
回到家,我妈带我去诊所拿了药,吃了三天药还是不管用,而且比之前更严重了。我妈说我这叫害耳底,让我不要害怕。不知道谁给我妈说邻村有一个医生专门看耳病,一治就能治好,家里一直医治耳病,祖传秘方。我爸骑自行车带我去的,我还清晰的记得那天北风特别大,我爸吃力的逆风而行。在我印象中,我爸从来没胖过,三十年来,我爸一直都是瘦瘦的,以致于瘦的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点不健康,身板过于单薄。事实上,在我上小学,初中那些年里,我爸从来没离开过药,各种各样的药片,甚至那种最苦的中药,就是用那种药罐子用小火慢慢熬出来的药。后来,我才知道是药三分毒,不管吃什么药都是在吃毒品。
也许,我爸早就知道是药三分毒,可我爸不吃这些药,身体就不舒服。爸爸的药成了家里一个重大的开支,占用家里花销最大。为此,我妈无奈地说我爸是娘娘的命,干不了重活,不是这疼就是那痒,赶上阴天下雨,还是浑身毛病,腰腿疼的要命。我妈经常说当时她见我爸的时候怎么没发现我爸有这么多毛病,看起来好好的,谁知道是个不折不扣的药篓子,一日三餐离不开药。我妈还警告我们以后我们嫁人无论如何都要擦亮眼睛,都要查清男方家里有没有病史,有没有不良身体症状。虽然我妈说的有道理,可我觉得我妈总结的这一条切身体会的人生经验暂时还用不到,说的过于早,距离我还是很遥远。
用现在的眼光来看,我妈总结的这条血的教训,到了任何一个时刻都不过时。不管是男人女人都需要一个健康结实的身体,这样才能享受到生活的快乐。即使享受不到活着的快乐,至少不需要忍受那种活着病痛带来的精神折磨和痛苦。不管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希望自己一生和病魔斗争,病魔缠身,那样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庭也会被折磨的幸福指数直线下降,甚至会带来厄运,家破人亡,支离破碎。
我爸在我前面挡住冷冽的北风,担心我摔下去,让我紧紧抓住他的衣服。那一刻,我忽然觉得我爸特别好,对我特别好。虽然我爸平常对我很凶,对我很严厉,但是我爸一知道我耳朵流脓急忙安慰我,不让我胡思乱想。
想到爸爸默默为我做的这些,我却一直觉得他不喜欢我,一点也不喜欢我,我感觉特别羞愧,非要停下来让爸爸在路边歇息。我爸不让我乱动,说很快就会到了。那时,我特别期望自己再瘦点就好了,这样爸爸骑自行车就不会那么吃力。大冬天,冷风像把齿痕,又锋利又坚韧,喇着脸生疼,风恨不能找一个入口穿透身体,击穿心脏,钻进骨缝。不知为什么,我却觉得自己有了和冷风对抗的勇气和力量,暗中发力身体往前倾想助爸爸一臂之力。
爸爸骑了大约四十分钟才到地方,爸爸下车的时候竟然满头大汗,热汗涔涔。医生给我看了看耳朵,发现我内心的恐惧和不安,安慰我说在别的医生那里是大事,在他这儿小菜一碟,按照他说的去做,三天以后保证就会症状消失,一个星期后痊愈,不会再复发。爸爸听到后长松一口气,不停对医生说谢谢。医生给我拿了消炎的药,就是那种滴的药,类似滴眼药水一样,每天滴三次,另外加上吃药。三天后就像医生说的那样耳朵流脓流不那么厉害了。
虽然是这样,每次滴消炎药的时候,一点都不美观,需要耳朵里塞一团白棉,以防消炎药流出来,大多数的时候,消炎药还是会流下来,滴到我的头发上,头发都会粘到一起,梳头发的时候特别费劲。我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扎马尾,不知不觉马尾就到了肩膀。妈妈为了避免消炎药流到头发上,就给我梳了一个偏向一侧的丸子头,为了好看我妈专门在我耳旁给我别了一个带花儿的发卡。
说实话,我从未见过那样的发式,全班同学谁也没想到可以这样扎头发,第一次见到这样别致的发型,惊讶的望着我。不管我走到哪儿,都是百分百的回头率。谁也没想到那种发式到了现在特别火,尤其是青少年初高中大学女孩儿特别喜欢扎这种丸子头,可在我们那个年代无异于“另类”,大家都是一副异样的眼光,就像看着一个怪物。第一天,我刚推开教室的门,热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,全班齐刷刷的看过来,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壮观场面,不敢迎接每个人注视的目光,急忙低下头,从教室前面走到教室后面,仍能感受到几十双眼睛盯着看,看的我心里发毛发怵,恨不能自己变成一个透明人或者隐形人。
我总感觉自己过于“奇怪”,从进了教室那刻开始,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。叶小龙见我的样子,笑着说:“李丹宁,你这样一弄,特别像一个人。”我说:“谁啊?”叶小龙就打开语文课本上那篇《难忘的泼水节》,指着课文里的一个插图,图上有一个端着水盆的美丽的女孩儿,耳朵旁戴着一朵娇艳的花朵,穿着一身傣族民族服装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